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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太多事,由不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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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太多事,由不得自己

君雅芳雖然是一介女流,但也是個頗有手段、心機深沈的女人。

君端玉是個正人君子,主持山莊大局,穩定內外。他做事向來講究無愧於本心、無愧於天地。而君端玉並不知道,君雅芳背著他做了多少卑劣之事,有多少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兩人並非親兄妹,君端玉是君雅芳的父母收養的孩子。夫妻兩人膝下無子,就只有君雅芳一個女兒,但在這個重男輕女的時代,女人就算有能力,也不能輕易拋頭露面,於是他們收養了君端玉。

雖然他們讓君端玉繼承了瑾瑜山莊,但是待君端玉卻並不好,從小便各種規矩教養,每天練武沒少於七個時辰過,十分嚴苛。而且還讓君端玉發下毒誓,會一輩子照顧君雅芳,卻不能對君雅芳有非分之想,將來要替君雅芳找個如意郎君。

在君家父母的眼中,君端玉不是他們的兒子,只是他們的奴才,是他們找來為女兒看家護院的。

君端玉也知道這點,但是他不怪君家夫妻倆,他又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確實沒有那個義務一定要對他好。而且當年如果沒有君家夫妻的幫忙,不說他會活不下去,甚至年幼的他都無力安葬自己病逝的母親。

母親說過,人要知恩圖報,在君端玉眼中,君家於他有大恩,哪怕把自己一條命搭上,他也毫無怨言。君家讓他做任何事,只要不違背仁義道德,他都會去做。

君家父母臨終的願望就是讓瑾瑜山莊成為武林第一勢力,要做到這一點,君端玉就必須成為武林盟主,於是這就成了他的人生目標。

君雅芳的相公是流霜閣的二公子胡元成。流霜閣在江湖上的勢力雖然不及瑾瑜山莊,但也在一流勢力之內,如今締結姻親,流霜閣跟瑾瑜山莊也親近了一些。

流霜閣的閣主是胡元成的兄長胡元開。君端玉對胡元開印象極差,對對方陰鷙殘暴的行事手段很是不滿。他本不讚同這門親事,但奈何君雅芳執意,便只能答應,然後跟流霜閣商量,讓胡元成入贅,他不放心讓君雅芳到流霜閣去。

胡元開欣然同意,他們兄弟倆感情一向不好,胡元開早就想把胡元成除之而後快,只是怕被人詬病兄弟相殘,能把人打發出去他高興還來不及。

故而君雅芳的婚禮是在瑾瑜山莊舉行,胡元開很大方地來參加,還帶來了厚禮。

前來道賀的武林同道絡繹不絕,君端玉一天都在招呼賓客,忙得腳不著地,連口熱茶都沒功夫喝。聽著那些千篇一律的奉承言語,君端玉只是保持的平淡有禮的微笑,溫言一句“過獎”。

不少賓客都是長途跋涉過來道賀,晚上自然住在山莊內,明日再啟程回去。

熱鬧紛擾的一天終於即將過去,夜深人靜,君端玉自己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的石桌邊,桌上擺著一個酒壺,一個酒杯,皓月當空,君端玉一手撐在膝上,一手拿著酒杯,自斟自飲。這位江湖中公認的青年才俊,此刻卻顯出幾分沈默孤寂。

雅芳園那邊正在鬧新房,他卻沒有參與。不過眾人也沒覺得有何不妥,少莊主的性子就是這麽安靜。

這幾場戲赫連厲出境不多,甚至兩個男主角之間都沒有直接的對話,所以對戲的時候都是兩人中的另一人要扮演其他角色。對戲是為了熟練臺詞,也是為了在真是拍攝之前就先給自己營造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能提早入戲,到正式拍攝的時候效率會更高。

蕭毅這影帝級別的演技不是蓋的,不管什麽角色都能輕松駕馭,即使是反串君端玉身邊那個勁裝女子的時候,臺詞也說的像模像樣。

陸北本來以為自己會在蕭毅念女人臺詞的時候笑場,但實際上真到了這個時候,他只有敬佩!什麽時候自己也能到這種程度啊!

陸北發現跟蕭毅對戲的時間越長,他就越是頻繁地發出這樣的感慨。

大人年歲長遠,見識了人生百態、形色諸人,不過能把控好每一個角色,也不是光模仿就行的,這也是大人的天賦。

之後蕭毅給陸北糾正了一些需要改進的地方,又陪著陸北練習了幾場。

其實與其說是對戲,倒不如說是蕭毅陪著陸北練習、提高演技更準確。

另外一頭,地府。

陸判被找到的時候身受重傷,帶回來之後雖然是被看押起來,但是也要給他療傷。而且他傷勢危急,一般的療傷手段還不行,只能用地府神樹來療傷。

地府神樹是聖物,十殿閻羅一開始並不同意讓一個叛徒到神樹上去療傷,還是崔判以自己的性命作保,秦廣王念在崔玨這麽多年為地府鞠躬盡瘁的份上,這才勉為其難答應了。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大人的態度,大人沒說什麽,那就是默許。

陸判坐在一根粗壯的樹幹上,來自四面八方的細小的樹枝紮進他的身體,看著痛苦可怕,但實際上這些樹枝是在湘陸判的體內源源不斷輸送生機,只是這個過程確實會痛苦不堪。

他本就受著傷,身體虛弱,被這麽多樹枝刺著身體自然難受,而且因為生機的輸送猛烈,他自身的接受速度被強行撐開,所以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經脈撐爆的痛感,說是痛不欲生也不為過。

崔玨站在樹下看著陸之道,“你還笑得出來?”

“你在這,我當然笑得出來。”

除了臉色蒼白一些之外,陸之道看起來還是那般談笑風生的模樣。

“你到底有什麽把柄被捏住?”

“那不是把柄,那是我的命根子。”

崔玨臉色冰冷地掃了一眼陸之道的下體。

陸之道哈哈大笑,“你是吃可愛多長大的嗎?”

崔玨皺眉,“什麽東西?”

陸之道搖頭,“你對人間的事情還是不太了解。我這是在誇你可愛呢!”

崔玨臉色更冷,“你還是這麽不正經。”

陸之道挑眉,“我以為你會說我輕浮。”

“你還知道自己輕浮。”

“我只是在你面前輕浮而已,你知道,你是我心頭的白月光和朱砂痣。”

“這種話是能直接說出來的?”

“你要是喜歡內斂一點的我也可以。”

“陸之道,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情況?你雖然有將功補過,但是背叛地府的事實仍在,等你傷好一樣免不了責罰。”

陸之道嘖了兩聲,“你說說,治好我之後還要罰我到半死不活,這樣有什麽意義?多浪費事?”

“能留下你一條命便是大人寬仁,你還有什麽好抱怨的?”

“我知道,”陸之道神情柔和下來,“能再見到你,我就知足了。”

崔判憤而轉身,“莫要再胡言亂語!”

陸之道步步緊逼,“我是不是胡言亂語,你很清楚。”

崔玨背對著陸之道,微微低下頭,“我們是地府判官,永生為地府效力,太多事情,由不得自己選擇。這點,你我都明白。”

崔玨大步離開,邁出的每一步,看似堅定,卻也帶著一種害怕自己會後悔的匆忙。

陸之道仰天大笑,笑得他身上每一處都在痛。

他明白,他當然明白!就是因為這些天殺的規矩教條,他才什麽都不能做!

他從來沒有被那人抓住什麽把柄,只是因為那人許諾他,如果為那人做事,將來推翻了地府,他就能得償所願,能破開所有的法令規定,做自己想做的事,要自己想要的人!

但是他後來才明白,如果他真這麽做了,在他推翻地府之前,崔玨就會先被他毀掉。他很慶幸自己當初做了兩手準備,讓事情還有回轉的餘地。

從前他以為,自己是個狠決之人,如果他想要的卻得不到,他寧願毀了!可是後來他才知道,他舍不得!所以他只能回到地府,哪怕被定為背叛地府,要受刀山火海之刑,他也心甘情願!至少,他在這裏能看到他!

最近楊絮是終於消停下來了,前些日子忙像個陀螺轉不停,自己公司的事情多,還要忙著幫他北哥操持註冊公司的事,一天從早忙到晚,最累的時候睡不到四個小時。連跟戚政培養感情的時間都沒有。

他跟戚政把話說開了,多虧了陸北的開導,他已經想明白了,願意再嘗試一次,只是現在還處在跟戚政培養感情的階段。他是喜歡戚政,只是這種感情還沒有深刻到能讓他立刻毫無顧忌跟對方在一起的地步。

別看戚政平日強勢慣了,卻也願意等著,等楊絮能敞開心胸接受他的那一天。這麽多年都等過來了,也不差這一會。再說原本還以為無望的事,現在重新有了很大希望,他已經很高興。

現在楊絮有時間了,就準備叫戚政一起吃飯。之前戚政找了他好幾次,他都沒時間,這回得好好補償一下戚政。

訂好了位置,楊絮就給戚政打了電話。

“政哥,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唄!”

“不好意思阿絮,我今晚有別的安排。”

“哦,這樣啊,”楊絮有那麽一丟丟的遺憾,但卻沒多少失望,本來他也知道政哥平時挺忙的,能抽出時間找自己吃飯不容易,所以也不能保證自己每次找他的時候他都有時間,這個情況也可以理解,“那好吧,政哥你忙,改天我們再約。”

戚政的聲音有些低沈,“抱歉阿絮。”

“哎呦有什麽好抱歉的,誰還沒個有事的時候?也是我不好,應該早點跟你說,沒事,下次我再請你,放心吧,肯定少不了你這一頓!”

等戚政那邊說完,楊絮才利落地掛了電話,想著反正地方已經定了,要是推掉的話押金拿不回來,幹脆就叫北哥和項蓉過來,反正他們三個也好些時間沒聚了。

陸北和項蓉確實是許久沒見,過來的路上陸北還想著一會見到會不會尷尬。結果三人一碰面,就相互來了個友誼的擁抱,項蓉笑意明朗,還一人一拳垂在了陸北和楊絮的肩頭。

看著項蓉確實放下了,三人的關系也並沒有受到影響,陸北這心就踏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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